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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自由再谈-

2013.05.16 于深圳

 

 

   可能是由于近来处于高考的背景之下,社会制度对个人的影响,在不经意间成为了不再可以回避的话题。或许人越是年长,越容易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。自我在心灵深处呐喊,却或许因为各种“被迫”,而“不得不”自我打压。我在这儿感叹可悲之处,不是自誉超然物外,而是因为自己也身处其中,想要趁沦陷之前寻求自我解救的方法。也就是,寻求自由。

 

  但是,但是。

  鲁迅先生曾在他的《狂人日记》中控诉封建礼教“吃人”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进,难道“吃人”的东西消失了吗?不,即使社会穿上民主法治的漂亮外衣,“吃人的礼教”也只是随之换一张又一张面具。为什么呢?且看看制度是什么吧。制度不过是“规范”的产物,而“规范”是权力的产物。除非权力消失,否则人们再怎么更改,也不过是在鱼缸里游泳,不可能游到大海里去。古往今来,“制度内”的人似乎都只得采用“反抗式”的消极的“创新”方式。这是不能去除根植于社会制度或规范中的根本弱点的:一些人得益,则必有一些人得害。捣鼓来捣鼓去,就是一场属于矛盾定律的游戏。

  

  所以,这寻求自由的路,不应是解救,而应是超越。

  任何对自由的执念,必然是源于心灵的独立。每个人的生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都是一场个人之于他所设想之“群体”的革命。而自由,则是这场革命背后的动因,是独立之精神,是对自我的坚守。

        然而,要获得自由,要保护我们心灵的独立,就得放下比我们所能想像的还要深入骨髓的矫揉造作,放下“反抗”(不是顺从的意思,更不是不批判的意思)。因为这反抗往往盲目以至于看不见敌人;因为其实没什么需要反抗的。当我们的心苍莽而足够强大时,当我们的眼睛看见心灵的真实时,一切外界原本坚不可摧的敌人都会轰然倒下,不复存在。就像刘瑜说的:“不要被某种群体的意志或情感所操控,你比你想像的更自由。”

 

   然而这就要我们像孩童一样真。因为自由是无边无际的,压制它的事物也常常是无形的——再严密把手的监牢又怎么可能禁锢得了穿了红舞鞋的灵魂?一颗激昂的心又怎么可能被束之高阁?物质只是常常有利于人们获得帮助灵魂独立的认知,而精神才是自由之所在。因为物质永远是有形有限的,而精神才是无形无限的。然而现实生活中,人们的行为就好像是穿过静谧的树林一样,有经验的年长者会小心翼翼,敏锐地观察,举着猎枪随时准备抗击;而天真的孩童,只会若无其事的走路,对一切都心存原始的正义与好奇。孩子的心灵不卑不亢,自由自在。这个时候,他的面前没有敌人,而只有正义的世界。他无需追求,自由本就在他身上体现。如此,“真”便能解救人——我是说,助我们超越一切。这“真”,是真诚,是纯真,是“灵魂健康的态度”。

 

   我终于明白。我所追求的一切,无论随着时光如何在改变,都只是对自由的具体内涵的理解在变,背后,都是不变的——自由。

   三年前,誓言“远走低飞”,是以为独身主义和远离管制就可以获得自由,毕竟是太幼稚。后来明白,物质上的限制是无法逃离的,而独来独往的一味抵抗和故作坚强的冷漠是不能保护心灵的独立的——唯有打开门让雨打风吹、阳光拷问,心灵才能生出疯狂的野草,供我藏匿其中沉思——因为独立毕竟不是孤独。

   而如今,我想要保住自己的一颗真心,不断提醒自己社会价值观的轻浮,不断拷问自己的初衷,也只是为了获得一种自由——一种为某些人所不齿,为另一些人所敬畏而退避,当然也为另一些人所极力追寻的精神自由——一种特例独行的、又不仅仅是特例独行的状态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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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 

   这篇《自由再谈》,写于高三的最后一个月。在此之前,自由就一直是我心中的执念,所以此前想过也写过很多关于自由的东西。我想,归根结底,在这段文字里我想说的就是:要通过追寻“真”的状态,保持独立的心灵,从而获得精神的自由。

   

   Image: 《FREEDOM》, PHOTO OF A HANDMADE POSTCARD BY ZORA

   Credit: Zora Pang

 

2015.3.30 于墨尔本 修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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